你好,我是之前打電話預定房間的蕭然。」

 

蕭然預定的旅館坐落在日本北海道這一帶深藏在山巔水湄的林野相間處,很容易就讓人感受到它與那種普通意義上的旅館的不同之處。這裡每一處都散髮著日本傳統文化的氣息。

 

身穿日本傳統和服的女子將蕭然和楚之洛帶到住處,半彎著腰跟蕭然說了幾句話。女子眼角帶著微微凹陷的魚尾紋,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笑意。

 

「那我就不打擾了,請您和您的夫人好好休息。」

 

「麻煩你了。」

 

蕭然推開傳統的移拉式房門,筆直看過去陽臺上是落地式窗戶,不大不小的空間里端正地擺放著兩把木質座椅和一張玻璃圓桌。圓桌上純白色的陶瓷茶具在落地窗中透過的陽光照射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房間里的光線是柔和著陰影的濃淡,散髮出清爽宜人的氣氛,給人一種寧靜和諧的感覺。

 

走進房間的時候,楚之洛看見碩大的房間里只放了一條被子,而且還是鮮豔的紅色。枕邊分放著兩套浴衣。他有些窘迫地指了指傳統式榻榻米道,「為什麼是這個顏色?」

 

「可能我說是夫妻的關係,所以他們就這麼準備了。這是他們的習俗,他們覺得夫妻入住就應該這麼鋪床的。」

 

蕭然選擇的日主客房里自帶露天溫泉浴室,熱氣騰騰的浴室里冒著白霧茫茫的水蒸氣。

 

楚之洛是第一次出遠門,對日本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電視和電影里。漫天飛舞的煙花還有隨處可見的鬱鬱蔥蔥的樹木。蕭然整理好行李后,就帶著楚之洛在旅館周圍的樹林里轉了一圈。這家旅館原本是蕭然看中和唐薇薇來度蜜月時準備下榻的,他和唐薇薇之間的遺憾好像多得數也數不清。

 

楚之洛臉上洋溢著明媚的笑容,一路小跑步地走在蕭然前面,時不時拿手機咔嚓咔嚓拍了很多照片。就像一個孩子一樣純真。

 

原本來這裡的應該是唐薇薇。應該和他一起去見山口正川的也是唐薇薇。可是這一切都變成了一句假設『如果微微沒有死。』

 

青山綠水的樹林里夾雜著清脆悅耳的鳥啼聲,楚之洛手中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表情有些僵硬地看著來電顯示,猶豫了片刻才接起電話,「喂,希恒哥。」

 

「洛洛,我挺聽你哥哥說你跟蕭然一起去了日本?」喬希恒從楚之懷里那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震怒的,甚至遷怒於楚之懷這麼輕易地讓楚之洛跟蕭然走了。

 

「嗯,我們已經在日本了。」

 

「身體怎麼樣?醫生說過你不適宜坐飛機吧?」

 

「沒有,我很好。」楚之洛對於喬希恒的緊張有些無言以對。喬希恒對他越關心,他就會越愧疚,不僅是對他,對楚之懷更甚,「哥哥在嗎?」

 

喬希恒有些語塞,剛才知道楚之洛跟蕭然去了日本地消息,他就跟楚之懷吵了一架。楚之懷被他氣得不輕,跑出去之後就一直不見人影。

 

「你哥哥他出去見客人了。」喬希恒撒了個小謊。

 

「那我一會兒自己打給他吧。希恒哥,漫遊費很貴,我先掛了。」

 

楚之洛掛下電話后輕輕歎了一口氣,扭頭才發現蕭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身邊了。嚇得他倒退了幾步,踩空了一級石階,身子控制不住地向後倒去。蕭然眼疾手快地伸出手,一把圈住楚之洛的腰,將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拉了回來。

 

「怎麼那麼不小心。」

 

「不是……看到你突然站在我身後,下了一跳。」

 

兩人之間現在的姿勢要說多曖昧就有多曖昧。楚之洛可以感覺到彼此之間溫熱的呼吸打灑在雙方的臉上。此刻楚之洛臉上含羞帶怯的面容猶如出水芙蓉般讓人心醉神迷,蕭然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撩開楚之洛額前的碎髮,吻上略帶蒼白的嘴唇,冰涼柔軟的觸感猶如果凍一般讓人忍不住粗暴的蹂躪。放在腰間的手力加重了一些,提高楚之洛的身子。

 

伴隨著周邊的青山綠水,兩個人都沉醉在這個柔和的吻里。蕭然的舌頭探進楚之洛濕潤的口腔,捲過躲閃的丁香小舌,不輕不重地含進嘴裡吮吸著,發出滋滋的水漬聲。楚之洛踮著腳尖,雙臂環繞在蕭然的脖頸上,主動讓蕭然的舌頭進得更深。激烈交纏的唇舌之間來不及下嚥的唾液變成晶瑩的銀絲滑落嘴角。楚之洛白皙的肌膚上泛着微紅的粉色。

 

蕭然扣緊楚之洛的後腦勺,不斷加深這個吻。楚之洛感覺到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原本放在腰際的手也不斷向下滑去,溜進了楚之洛身穿的短裙里。不似女孩柔軟的臀部卻不失飽滿圓潤,從楚之洛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氣圍繞在兩人的氣息之間。

 

放開被蹂躪地鮮豔欲滴的紅唇,蕭然用拇指擦過楚之洛嘴角的銀絲。紅唇微微開啟,張合地呼吸著。楚之洛整個人靠在蕭然結實的胸膛上,兩腿發軟。蕭然安撫著楚之洛的背,輕輕拍打著幫他順氣。好半天楚之洛才恢復力氣,感覺兩腳的力量實實在在地踏在地上。

 

「記得從現在開始叫我的名字。」蕭然在楚之洛耳邊吹著熱氣。

 

想要躲開蕭然的惡作劇,楚之洛微微側頭,卻被腰上的力量制止住。他有些無奈地撅撅嘴道,「蕭然。」

 

「叫我然。」

 

蕭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這麼親昵的稱呼是唐薇薇活著的時候,都不曾那麼叫過他。只是本能地想聽一聽從那張小嘴裡吐出自己名字的聲音。

 

楚之洛咬咬鮮紅的嘴唇,低聲道,「然……」

 

輕不可聞的囁嚅聲很難讓人聽清楚,但卻不偏不倚地傳入了蕭然的耳朵。一股充斥著靈魂的陌生的情慾洶湧而來。蕭然感覺有什麼正在偏離理智的軌道。原本只是調笑的親昵,為什麼會有一種想要狠狠擁抱眼前這個人的衝動。他跟唐薇薇從來沒有突破過最後一道防線。柏拉圖式的愛情好似就這麼安詳的躺在他們之間,誰都沒有捅破過這層紙。他們會接吻,但從來都是不參雜情慾的。他甚至可以將一句『我愛你』對唐薇薇說的從善如流,沒有一絲猶豫。在蕭然的世界裡,他覺得這就是純粹的愛情。不參雜任何雜質。可是為什麼跟楚之洛簡簡單單的一個接吻就可以撩撥他沉寂已久的情慾。

 

這個問題就像冷水撲向蕭然。讓他覺得不寒而慄。從未有過的恐慌逆襲而來。

 

對楚之洛的佔有欲。

 

對楚之洛陌生的情慾。

 

甚至讓他男扮女裝來假扮他的妻子。

 

一直以來蕭然最害怕的事情好像就要發生了。

 

原本以為是他圈住了楚之洛這個獵物。

 

熟不知是他被獵物的引誘所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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