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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楚之洛起床的時候就一直隱隱發著低燒,整個人面色如紙。但今天是山口正川妻子的生日宴會,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缺席。蕭然向旅館的服務人員討要了一些退燒藥讓楚之洛吞下。

 

「確定沒有問題嗎?」蕭然有些不放心地握著楚之洛的手,精緻的臉上掛著蒼白無力的笑容,怎麼看起來都不像沒有關係。

 

「不,沒關係的……今天不是很重要嗎?我忍一下就可以了……」

 

面對這樣的之洛,我突然有些害怕。害怕有一天他知道了所有的真相,那雙純粹透明的眼睛裡充滿失望的神色。我為了微微利用之洛對我的感情,一次又一次欺騙他,將他騙得所剩無幾,還一副冠冕堂皇裝作對他關心備至的樣子,這樣的我連自己都覺得作嘔。我曾經說喬希恒不高尚,其實卑鄙的那個人一直都是我才對。自己的一己之心只是為了實現未曾允諾的誓言,傷害的卻是宛若璞玉一般擁有一顆玲瓏剔透之心的之洛。

 

對不起,之洛。

 

宴會並不像想像中那麼盛大,來來往往的人都是和山口正川關係密切的朋友。對於蕭然的到來,山口正川當然是欣喜的,他牽著妻子的手走到蕭然面前道,「蕭先生,這是你的妻子?」即使臉龐毫無血色也無法遮掩楚之洛那張絕美精緻的容顏,勾起唇角的時候給人一代風華的感覺,那雙靈動清澈的眸子里盪漾著異樣的柔和。波瀾不驚之後給人的卻是驚豔四座的震撼力。

 

「這是我的夫人,楚之洛。」蕭然是用日語說的,楚之洛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挽在蕭然手腕上的手下意識地緊了一下,洩露了他此刻的緊張。

 

看著這樣的楚之洛站在蕭然身邊,山口正川只能用『金童玉女』四個字來形容眼前的二人給他的感覺,他慈愛的一笑,「蕭先生真是好福氣呢。」

 

「謝謝山口先生誇獎。」蕭然安撫性地拍了拍楚之洛的手背以示安慰。

 

山口正川的妻子一動不動地打量著楚之洛,心裡更是洋溢著一層從未有過的激動之情。那枚戒指的主人,應該屬於這個人才對。一顰一笑之間沒有矯揉造作,羞澀卻不失大雅的氣質更是鎮壓了全場其他所有的女性。楚之洛參合着一種男性與女性的兼備之美,很難用語言去描述。

 

「純子,怎麼了?」山口正川發現自己的妻子正有些唐突地盯著蕭然的妻子看,看得人家不得不開始低頭。

 

山口純子回過神,對著山口正川道,「看來,我們要知道戒指的主人了呢。」

 

山口正川的嘴型微微輕啟,臉上露出驚訝之色,跟蕭然說了一聲抱歉就將自己的夫人帶到一邊道,「為什麼那麼肯定?」

 

「老公你不喜歡那個孩子嗎?」

 

「不是這個問題。你應該明白Bruise當初將這枚戒指交給我們的時候說過,它代表了忠貞和誠實。」

 

「那個孩子的眼睛不會說謊呢。」山口純子掩嘴一笑,眼角的皺紋微微簇擁而起,「你沒看到他看著蕭然的眼神嗎?就像是看到年輕時候的我呢。」

 

山口正川看到妻子說這話的時候眉宇間都是化不開的溫柔,即使歲月的痕跡已經爬上那張原本嬌豔年輕的臉龐,但多年來的深情卻不曾改變分毫。

 

「那就按你的意思來吧。」山口正川對於妻子的眼力從不曾懷疑,既然她已經那麼說了,那麼就讓這對年輕的戀人守著他們忠貞的婚姻繼續下去吧。

 

「不,但作為交換條件,我有一個要求。」山口純子微微一笑道,「我想請蕭先生的夫人做我的人體模特,讓我畫一幅素描。」

 

山口純子的本職是一位畫家,因為師從名師,也在日本舉辦過不少的個展。只是後來懷孕生下孩子后,就幾乎沒有時間動筆畫畫,將全身心的心思全都用在了孩子和這個家上。退休之後,幾次想提筆畫些什麼,卻總是碰不到讓自己心儀想畫下來的事務。從剛才第一眼看見楚之洛起,山口純子就想把那種美用筆尖描繪下來,讓它躍然紙上。

 

「這樣子的要求是不是會很唐突?」山口正川有些猶豫。

 

「老公,你就試試吧。」山口純子朝著楚之洛的方向看去,四目恰好不經意間接觸,她朝著楚之洛點頭微笑,楚之洛也朝她羞怯一笑。

 

楚之洛轉身的時候視線恰好落在一個熟悉的身影上。那個女孩是不是在哪裡見過?蕭然注意到楚之洛僵硬的視線,朝著視線的方向望去,暗眸里閃過一絲震驚。怎麼是她?在飛機上那個舌燥的女人。

 

「她怎麼會在這裡?」蕭然不經意間脫口而出的疑問拉回了楚之洛的視線。

 

「我總覺得很眼熟,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楚之洛拼命在腦海裡搜索著那張熟悉的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蕭然朝著那個女人冷冷一瞥道,「不就是那天飛機上那個女人。不過她怎麼會在這裡?」

 

「對……就是她,我說怎麼那麼眼熟……」楚之洛恍然大悟。

 

女孩注意到楚之洛和蕭然的視線,對著眼前的人歡笑著說了幾句,便朝他們走來。純白的裙襬迎著微風微微揚起,秀氣的臉上上畫着淡淡的妝容,將她襯托得淡雅高貴。

 

「真巧啊,在這裡碰到你們。」女孩輕笑著,眼神卻不經意朝楚之洛撇去。

 

蕭然不著痕跡地摟過楚之洛的肩膀道,「這位小姐有事?」俊眉微挑,蕭然的臉上盡是一副‘你是誰’的模樣。

 

倒是楚之洛覺得蕭然的態度太過不友好,忍不住拉了拉他西裝的衣角,示意他不要那麼沒禮貌,然後扭頭對著女孩傾城一笑道,「你好。」

 

「你好,既然你們不記得我了。我就重新再做一次自我介紹吧。」女孩落落大方的舉動一點不覺得蕭然的態度令她尷尬,「我叫文雪涵。」

 

「我叫楚之洛。」剛想介紹蕭然,就看到他一副不所謂的樣子東張西望,楚之洛有些尷尬道,「他叫蕭然。」

 

「楚之洛,蕭然?」女孩呵呵一笑,整張臉明媚生動,令人歡喜,「很高興認識你們。」

 

「優子,你來了啊,我找了你好久呢。」山口純子看到文雪涵的時候,輕笑著迎上前,握著她的手笑得一臉慈愛。

 

「山口阿姨,好久不見呢。」文雪涵純正地道的日語發音很容易讓人誤認為是日本人。

 

「真是好久沒有見到你呢,越來越漂亮了。」山口純子打量了文雪涵的前後左右疑惑道,「千夏今天沒有來嗎?」

 

「因為永理前幾天盲腸炎發作被臨時送去醫院,所以今天叔叔跟嬸嬸都來不了了,特地打了電話給我,讓我來日本陪您過生日呢。」

 

「那真是……怎麼好端端的盲腸炎了,這孩子平時就貪玩。」畢竟永理還是孩子,玩性自然比較大。山口純子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優子認識蕭先生和他的夫人?」看到剛才文雪涵跟他們交談的樣子,應該是認識的吧?

 

「飛機上認識的呢。」文雪涵話里意味深長道,「蕭先生對他的夫人可是關懷備至呢。」

 

楚之洛不明白文雪涵在說什麼,但蕭然此刻的臉色顯然不是太好。

 

「看得出來呢。」山口純子點點頭道,「蕭先生,這位是優子,是我妹妹的表侄女。」

 

「原來是山口夫人的親戚呢。」蕭然收起俊臉上暗沉的容色,還上一副笑得顛倒眾生的模樣。

 

或許是站的時間太久,昨晚太過激烈的交纏依舊殘留著隱隱作疼的痛楚。下體傳來的疼痛拉扯著敏感的神經,讓楚之洛的臉色更顯蒼白。發燙的感覺讓他幾欲作嘔。

 

「怎麼了?又不舒服了?」蕭然扶著楚之洛搖搖晃晃的身體,緊張地詢問著。

 

楚之洛勉強搖搖頭,笑得慘澹無色,「我想去一趟洗手間,有點噁心……」

 

「我陪你去。」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蕭然的話脫口而出,全然忘記了此刻楚之洛假扮妻子的身份。

 

倒是一旁的文雪涵笑得訕訕道,「蕭先生是男的,怎麼陪夫人去女廁啊。還是我來吧。」

 

蕭然一臉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文雪涵,緊緊抓著楚之洛的手不肯鬆開。文雪涵打趣道,「蕭先生不會是稍微離開蕭夫人一會兒都不行吧?」

 

「然,文小姐陪我去就可以了,你在這裡陪山口夫人吧。你不是為了企劃案來的嗎?」楚之洛額頭冒著細汗,嘴唇有些哆嗦得發白。

 

「你要是還是不舒服,我們就提早回去吧。」

 

「真的不用了,我去一下洗手間就好……」

 

文雪涵扶過楚之洛道,「蕭先生就放心把夫人交給我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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